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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域偵查,這會兒追上來的,才是放出偵查飛船的母艦。”

艾爾心有不甘,自責道:“我太放松警惕了。”其實,到了母星這麽遠的地方,大家都放松了戒備。

“沒關系,我們先朝著目的地進行躍遷,這樣他們就找不到咱們了。”班叔轉頭用沈著的語氣對艾爾說:“放心吧,甩掉他們不成問題。”

艾爾聞言點了點頭。

這時,小蜂鳥再次發出警報聲,博博高聲喊道:“什麽!他們竟然扔出了積木!我們這可是民用飛船!至於嗎!”

博博口中的積木實際被稱為“智能戰機”,因為每個戰機都是一個六面立方體,就像骰子一樣,所以,很多人管它叫積木、小方塊或者色子等等。立方體上有激光發射器,能夠在六個面上隨意轉動,其靈活性非常適合宇宙對戰。

雖然智能戰機造成的破壞性不高,但是,通常民用飛船的保護罩不能完全覆蓋船體,一旦被擊中,飛船就會失去飛行能力,很容易被捕獲。

飛船躍遷之前需要蓄能,對方有足夠的時間抓住他們了。

但是,此時博博卻開始興奮地摩拳擦掌,說:“既然這樣,來都來了,我也只好回敬你們啦!”他轉頭對班叔說:“班叔,你準備躍遷,把它們交給我吧!”

說著,少年在控制臺上展開了一個全息圖,小蜂鳥、對方的飛船和一片智能戰機都出現在上面。少年手指微動,小蜂鳥的兩側發射出去了同樣的10個小方塊——“讓他們嘗嘗我的,體驗一下什麽叫做智能!”

小蜂鳥投放出的十個智能戰機在無重力的宇宙中像游魚一樣向前竄去,與重型飛船的十個智能戰機彼此對峙。

不等有人發號施令,這二十個智能戰機便開火,交纏在了一起。

說實話,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緊急,艾爾會很享受眼前的畫面。這些小方塊一個個動作靈活,看似單兵作戰,但是彼此之間又有戰術配合。它們劃著優美的弧線彼此追逐,或者看似逃逸,卻又設下陷阱請君入甕。它們不像3D空間中的象棋對壘,倒像是兩群自由游弋的魚,想吃掉彼此,又無法貿然得手。

智能戰機的六個面都能開火,在交戰中,冷不防從某個面上射出激光,因此戰鬥更為覆雜。艾爾覺得,如果不是通過智能系統操控而是由她來,可能兩秒不到就會被擊落。

智能戰機對戰,起決定性因素的主要是對戰的算法和戰機本身攜帶的計算元件。因為智能戰機的普及程度很高,所以,各個星球的制造水平都奇虎相當。在計算元件數量幾乎一致的情況下,算法的優劣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算法更精良,就像一個水平更高的棋手對戰剛入門的棋手一樣,結局不言而喻。而算法的優化是在平時,一旦智能戰機被發射出去,就是檢驗創作者水平的時刻。此時,小蜂鳥中,博博一直抱著胳膊,勝券在握似的盯著全息投影。

開局貌似平分秋色的兩邊陣營現在已經出現了傾斜,艾爾甚至沒有看清原委,一個眨眼之間,對方的三個智能戰機忽然被打中,變成了黑暗背景中的一小簇火花。

數量差異帶來的戰局質變是超乎人想象的,對方戰機無力應對小蜂鳥十臺戰機組成的攻防陣,緊接著,又有五臺戰機應對不急,從正面或背後被擊中。對方只剩兩臺,茍延殘喘。

博博勾起嘴角,發出一聲輕笑。結局已定,對方無力回天。

忽然,對方剩的最後兩臺戰機向著小蜂鳥的戰機群沖了過來。艾爾在旁邊脫口說道:“它們要自爆!”

博博輕松地說:“嗯,別擔心。”

只見小蜂鳥那十臺戰機仿佛機靈的小孩,一哄而散,對方戰機一瞬間失去了目標,只能緊追著單個戰機跑。作誘餌的戰機在前面,剩下的戰機則從背後輕松解決了敵人。

除此以外,十臺戰機的逃跑路線是向著小蜂鳥的方向,這減少了等待戰機回巢的時間。

回收好智能戰機時,只聽班叔一聲令下:“大家坐好,開始躍遷!“

飛船的重力調節有一瞬間地震蕩,艾爾覺得一陣颶風迎面吹來,但是,瞬間就恢覆了正常。她眼前的景象變成彩色的線條向後滑去,前方一個黑色的出口,讓人仿佛置身隧道。

應該是過了沒有多久,他們周圍的景色就恢覆了正常。宇宙中沒有參照物,如果附近沒有行星,會讓人覺得自己始終在同一個地方。不過,從控制臺上的全息星系圖可以看出,他們已經到達了另外一片星域。

周圍再次回歸了平靜,駕駛艙裏的人也紛紛起身,有的喝水,有的休息,博博則在覆盤剛才的戰鬥。

艾爾去看嬰兒,順便讓飛船的系統在醫療室裏投影出了一些懸掛著的嬰兒玩具,同時放出了輕柔的搖籃曲。伊恩給艾爾拿來了水和食物,和她一起照看嬰兒。

可能今天小蜂鳥註定了無法享受片刻的安靜,警報聲再次響了起來:“警報,坐標45D16E-17方位發現重型空間飛船,目標剛剛躍遷到當前星域,疑似覆合特殊關註飛船條目。”

小蜂鳥飛船系統那冷靜的女聲再次讓大家陷入焦灼。

“這不可能!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躍遷的地點?”艾爾大驚失色。

飛船躍遷可以向任何方向、任何空間,同時,躍遷的距離也可以隨意。在整個浩瀚的太空,如果不知道精確躍遷坐標,甚至只是失之毫厘也是絕無可能再遇見的。

班叔說道:“他們難道在剛才的戰鬥中入侵了我們的系統?”

“這不可能!”博博比艾爾的語氣還堅決,“除非飛船炸了,要不然咱們的網絡他們侵入不了。”

博博有信心絕對不是飛船的系統被入侵,那麽,剩下的結果就只能是一個,他們的位置信息被洩露了。不可能是班叔,更不可能是艾爾,那麽,只剩下一個人……

博博不可遏制地朝這個方向想下去:伊恩是波洛涅斯的監察官,他在艾爾身邊唯一的目的就是時刻提醒國王賈登·澤曼,提醒他不可任意妄為,提醒他王位是靠誰才得以保全的。

但是,本該對立的兩個人卻從來沒有過正面沖突——無論是當面還是私下。伊恩的存在感一致很低,而國王也好像也默許了他的存在,甚至認可了對方的監管。

博博向伊恩看過去,卻沒想到撞上了對方的目光。他欲蓋彌彰地飛快將視線移開了,但是,伊恩又怎麽會感覺不到對方眼底的懷疑。

意料之外的生機

“母星的星圖洩露了。”艾爾不容置疑地說道,她的聲音吹散了駕駛室裏的所有疑雲。

伊恩擡起眼,從背後註視著艾爾。

艾爾繼續說道:“皇兄在對付我的時候總是能夠有超越水準的精明和強悍。西木提哈克族的星圖是公開的,很容易得到。而且,母星的技術有限,系統安全絕非鐵板一塊,他們要得到更詳細的信息也不是難事。”

“班叔,剛才咱們是小蜂鳥躍遷的最大進程吧?”艾爾問道。

班叔說:“是的。”

艾爾說:“小蜂鳥本來就是夏沙的飛船,即使被改裝過,但是,都是在人眼皮底下的事,性能和數據肯定瞞不過去。既然知道了目的地,又知道咱們能躍遷的最大距離,非常有可能估算出咱們的位置。”

艾爾的語速很快,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大家先禦敵吧,班叔,恐怕咱們得再次躍遷了。”艾爾話音剛落,博博就讓小蜂鳥發出了十個智能戰機,他想如法炮制,再次為躍遷爭取時間。

班叔手上操作不停,他皺著眉頭說:“我們剩下的能源不多了,從夏沙出來這一路都沒趕上能源補給點,如果這次躍之後附近沒有星球讓咱們降落,很可能咱們就都要進冷凍倉了。”

失去躍遷能力的飛船在廣闊的星域中幾乎等於失去了行動力。進冷凍倉,把飛船的駕駛交給AI,直到飛船漂流到能源補給點或者降落在有人類文明的星球,再或者被路過的飛船救援,冷凍倉裏的人才會再次被喚醒。但是,沒人知道這需要多久。

艾爾想要在三個月之後趕回夏沙估計是不可能了——或者,等他們再次在冷凍倉裏醒來時,夏沙都已經易主了。想到這裏,艾爾不禁嗤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一切的矛盾都煙消雲散了,好像也不是一件太差的事。

不過,這個念頭的種子還沒能紮根,甚至連思想的土壤都沒碰到,就被其它紛擾的思緒趕出了艾爾的腦海。

艾爾想著,當下這個局面,對方實際上卡住了他們的命門——躍遷發動機需要消耗極大的能源,而他們的能源已經所剩無幾。

如果現在被抓住,賈登·澤曼會定艾爾一個玩忽職守,甚至丟棄夏沙人信仰的重罪——大言不慚地顛倒黑白並讓人相信,這是賈登最擅長幹的了;如果現在放他們躍遷,他們只能進入冷凍倉,在宇宙中漂流,這個結果可能讓賈登更高興,畢竟這不算他親自動的手。

雖然波洛涅斯那邊一開始的時候會來興師問罪,但是,賈登手裏幹幹凈凈,不會被他們抓到把柄,而且,聖女都失蹤了,他們顯然也不能再做什麽。

不過,無論是哪種結果,都已經給賈登提供足夠的運作原材料了。

但是,現在也沒有其它辦法,只能先緊著眼前的問題來。這場仗,硬著頭皮也要扛下去。

博博看著全息投影的星圖,十個小方塊形成了戰鬥隊形,然後,等著對方的攻擊。

可是,對方沒有再放出智能戰機,而是派出了兩架輕型無人戰鬥機。對方顯然不想重蹈覆轍,但依然像抓住獵物的貓一樣,在吃掉之前想先戲耍一番。

博博忽然在心裏想起一句嘲諷自己的話:一力降十會,這句話用在這裏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無人戰鬥機的駕駛員在母艦上通過模擬設備遠程操控戰鬥機,就像玩電子競技游戲一樣。戰鬥機通過母艦的網絡接受信號,所以,這類戰鬥機雖然能夠大大減少人員傷亡,但是,由於不能遠離飛船,在宇宙空間戰中的作用也很有限。不過,這種戰鬥機對付一個民用飛船的簡陋火力是綽綽有餘了。

無論智能戰機再有好的組合戰術,它的炮火威力和射程都太小了,輕型戰鬥機對於這些小方塊來說,就像成年人和三歲孩子打架一樣。

果不其然,沒到一分鐘,一半的智能戰機就被敵人射出的激光炸毀了。

博博咬了咬牙,說道:“班叔,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時間不多了,你得快一點了。”

說著,他的手指動了動,給出了最後的指令。剩下的五臺智能戰機向敵人沖了過去。

艾爾看著博博的操作,心裏有些打鼓。無人輕型戰鬥機有能量防護罩,即使智能戰機撞上去,也無法造成什麽傷害,他明知道結果,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對方顯然是不打算白白被打,在五臺戰機 “自殺”的過程中,對方又炸毀了三臺。

最後兩臺戰機在距離無人戰鬥機很近的地方自爆了,艾爾看到這一幕,飛快的反應過來,問博博:“電磁脈沖?你改裝過了?“

電磁脈沖無法造成實質傷害,只能損傷電子元器件,但是,隨著能量防護罩技術的發展,這些脈沖傷害基本都能被防護罩隔絕。甚至在地面戰爭中,一度炙手可熱的脈沖□□都去坐冷板凳了。把智能戰機的自爆改成電磁脈沖爆炸,這其實是把破壞程度往低裏改。

但是,萬一……真的就遇到需要的時候了呢?

無人戰鬥機確實毫發無傷,但是,瞬間大量的電磁脈沖還是幹擾了母艦和它們的鏈接,失去了網絡的無人戰鬥機像斷了線的木偶,一動不動,靜止了下來。

博博在操作臺前拍了拍手,表示沒什麽自己能做的了,“對方重新鏈接上的時間,或者他們再派出新的無人戰鬥機,班叔,咱們只有這些時間來做躍遷準備了。”

班叔專註地看著全息投影儀表盤,沈穩地回答道:“再等一下就好,時間足夠了!”

這時,伊恩忽然對班叔說道:“往這個坐標躍遷!”隨後,他把一個數據分享在了控制臺上。

星圖顯示那附近沒有行星,不過,現在時間緊急,加之伊恩總是謀而後動,不會平白無故給出一個坐標,所以,班叔沒有多問,直接全員緊急躍遷。

第二場戰鬥結束得太快,大家還沒有從戰鬥狀態中脫離,就已經被抽離了戰場,扔進了二次躍遷裏。

當小蜂鳥從空間洞口中鉆出來時,周圍再次陷入了靜謐。但是,和上一次不同,他們周圍出現了一些太空垃圾,甚至還有飛船殘骸飄在他們四周。

班叔問道:“這個坐標是哪裏呀?”

他話音剛落,自己忽然站了起來,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驚嘆了一聲。眾人聞聲也走到了舷窗前,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見一個巨大的圓環型飛船在前方緩慢地轉動著,猶如深黑色天鵝絨背景前的一枚純白色機械戒指。船體的設計精細,他們在這個距離甚至能看到和船體連成一體的建築物。但是,讓人驚訝的不是它精巧細密的結構,而是它的體積,他們覺得用飛船來形容眼前的飛行器不太貼切,而是應該用島嶼。

這艘船雖然是中空的環形,但是,其上廣大的面積讓它和城市無異。班叔嘆為觀止,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怕不是‘海盜船’吧?”

伊恩平靜地說道:“這就是海盜船。”

“什麽?!”其他人皆是一通驚嘆。

海盜船,星系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法外之地。它沒有固定的位置,總是在星系間神出鬼沒,游走於各方勢力之間的灰色地帶,有時甚至借著危險的小行星帶來隱藏自己的行跡。

通常世界中能知道的一切非法買賣在海盜船上都是合法的,這讓它成為了犯罪者、投機分子和走私客的樂園。這些非法交易也給海盜船帶來了大筆財富。

海盜船橫行違法這些年卻沒有被任何一個星系聯盟剿滅,並非因為他們是一塊硬骨頭,誰啃到都可能崩了牙,而是因為他們非常懂得在各個利益團體之間走鋼絲。星系聯盟之間彼此有競爭,總有些事情是上不得臺面的,與其臟了自己的手,惹得一身腥,不如花點錢讓他們去辦事。

海盜船憑借自己卓越的軍隊實力和四通八大的信息網絡,楞是借著整個星系的矛盾賺得盆滿缽滿,富可敵國。不怪乎有人管海盜船叫“影子帝國”。

傳說中的海盜船船長更是一個傳奇人物,有人說他曾經是某個星球的軍隊高層,有人說他是星系垃圾站貧民窟裏的棄兒,也有人說他是某個皇帝的私生子……對他的傳說形形色色,但是,至今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樣子。甚至有人說,即使是海盜船上的親信也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伊恩指著自己的操作系統說:“我剛剛實在沒辦法,向幾個認識的人發出了求救信號,哪怕有人能早點打撈到咱們也行。結果,其中一個人正好在這附近,她告訴我可以暫避在她搭乘的船上。”

接著他皺了皺眉,很抱歉地對大家說:“但是,我是在躍遷之後才收到她的信息,原來她所在的船是海盜船。”

博博吹了一聲口哨,班叔卻開懷地說:“咱們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你這是死馬當活馬醫,竟然給拼出了一條活路呀!”

班叔看了看前方,接著說:“沒關系,咱們先上‘賊船’,至少能把能源補上。”

伊恩有些愧疚,他抱歉地對艾爾說:“殿下,可能你需要小心一些,別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艾爾點了點頭,她明白伊恩的意思。這裏是星系光芒下的陰影,一切秩序都蕩然無存的地方。迫於波洛涅斯的壓力,無論是忠於內鬥的國王賈登·澤曼還是其它覬覦艾爾和夏沙魂晶的人都不敢明目張膽地作出出格的事情。

但是,這裏是波洛涅斯帝國的手也伸不到的地方,如果艾爾的身份洩露了,很可能會原地“被消失”,畢竟,沒人能抵擋得住魂晶成倍收獲的誘惑。

伊恩離開了駕駛室,一轉眼,他手裏拿著一個東西回來了。

他對艾爾說:“換顏塗料在儲物間,你化個妝,最起碼騙過監控設施。”

換顏塗料是針對視頻識別而研發出的一種塗料,把這種塗料塗在臉上,當系統對視頻進行圖像處理的時候,會生成錯誤的結果。比如,用了這種塗料的艾爾在視頻分析結果中可能顯示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臉。

海盜船掌握的信息數量龐大,很難說沒有夏沙政要的信息,所以,不能不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

艾爾明快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說:“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早就想改個形象了,現在正好。”

伊恩讓艾爾閉上眼睛,然後按照使用說明,在特定的面部位置小心翼翼地畫著幾何圖案。他的動作非常輕柔,就像對待精致易碎的水晶藝術品。

本來這是一個暧昧的畫面,但是,兩個人都坦坦蕩蕩,讓人看著生不出一絲歪曲的想法。

班叔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做自己的事了。不過,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是伊恩洩露了他們的躍遷坐標,因為,他對聖女的恭敬不是假裝的。

最後,伊恩用帶閃光的珊瑚色顏料在艾爾臉上畫了一些幾何圖形,最長的一條從左臉頰通過鼻梁到右眼下方。她這個樣子活像夜晚跑出家游玩的叛逆少女。

很快,小蜂鳥就到達了海盜船的飛船停靠站。伊恩跟他的朋友約定了見面的地點,他朋友也把一些有用的商鋪位置和一些註意事項分享了過來。

伊恩從醫療室裏取出了一個嬰兒倉,將嬰兒亞瑞放了進去。嬰兒倉是醫療室的標配設備,專門應對太空生子這種緊急情況,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班叔從伊恩手裏接過嬰兒倉,背在了自己身上,並對他說:“人生地不熟,你專心看著艾爾吧,我好歹是退伍的,能保護好孩子。”

伊恩想了一下,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於是,大家各自穿戴好防護設備,升起皮膚護甲的面罩。

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小蜂鳥的艙門緩緩打開,一個令人血脈賁張也令人心驚膽寒的世界逐漸展現在了他們眼前。

海盜船

偌大的空港裏停著不少飛船,燈光蒼白而明亮,因為沒有什麽人走動,就顯得有些空曠、陰森。

他們首先得找一個地方住下來進行休整,伊恩的朋友發來了幾個推薦的酒店,它們都集中在一個區域,於是,大家就決定先去那裏。

皮膚護甲的面罩能夠將行進路線和現實景物進行結合,大家不用交流也知道該往哪裏走。

班叔拿著一柄改裝過的電磁□□走在最前面,充能槽上亮著熒光,顯示能量充沛。博博和艾爾緊緊地跟在班叔身後。

博博象征性地拿了一把電磁□□,但他每天與AI系統為伍,就算拿著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艾爾沒有拿武器,她的皮膚護甲在小腿和腳踝外側有一些配件,看起來有些笨重,但是這些配件與地面接觸的時候卻沒有發出沈重的悶響。

伊恩只拿著一把輕型□□,隱藏在面罩後面的銳利目光掃視著周圍。當四周有人出現的時候,他則催動魂晶共鳴的力量去感受這個人的內心是否有敵意。

他們快走出空港的時候,見到了空港裏唯一的一間店鋪,店鋪外面的全息投影牌子在不同的錢幣符號之間變換,店裏有兩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子後面。

伊恩在幾個人的公共通話信道中說:“我朋友告訴我,海盜船有自己的貨幣系統,咱們需要先換匯。”

說著,幾個人走了過去。

伊恩按了臉頰一側,收起面罩,他用星際通用語跟那兩個店員說自己想換匯。其中一個人低著頭用不知道哪裏的語言咕噥了幾句,另一個人懶散地擡了擡眼皮,手指在空中動了動,然後一個全息投影操作盤顯示了出來。

伊恩在換匯之前先輸入了他朋友給的一串密碼,輸入完成之後,眼前的全息投影操作盤由金色變成了紅色。坐在桌子後面的兩個人明顯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然後兩個人又咕噥了兩句。

這時,眾人的信道裏響起了聲音:

“這幾個人不應該是肥羊嗎?怎麽會有中圈的權限?”

“誰知道,到嘴的肥肉跑了,白忙一場。”

眾人一頓,這是透透的聲音!透透翻譯了剛剛兩個人的對話!

伊恩覺得,如果沒有這個密碼,很可能他們這種初來乍到的“肥羊”在這裏就會被對方狠狠坑一筆。

艾爾則在心裏感嘆,透透的語義模塊和數據庫好全呀!這兩個人都不知道說著星系中哪個犄角旮旯的方言,竟然都被囊括了進來。

想起當時西門導師堅定的眼神,艾爾心中又是慨嘆、又是感激。當下決定,一定要把透透當作西門導師一樣對待,讓它多看,多聽,然後把真相帶回去。只是,他們現在已經偏離航道,誤打誤撞來到了這麽一個不明所以的地方,距離他們要做的事有十萬八千裏遠……

很快,伊恩完成了操作,一堆金幣從操作盤上像下雨一樣蹦進他手腕上的操作盤裏,同時還發出“嘩啦,嘩啦”的碰撞聲。

伊恩當即把絕大部分款項分給了班叔,並告訴他:“我朋友告訴我,換匯的賬戶信息會被海盜船銷毀,不管會不會被銷毀吧,反正從現在開始,你無論在船上買了什麽,整個宇宙都沒有人會知道了。“

博博聽完之後,眼睛都亮了!他期盼地看著班叔,心裏早就有一打超過限制的改裝設備想買了!

而班叔……他艱難地往下拉著不住向上翹的嘴角,一邊故作沈穩地說:“好的,我知道了。”

他們正說著話,換匯店裏的兩個人紛紛擡起頭來,一起看向對面的玻璃纖維觀景窗,接著嘲諷似地相視而笑。只見窗幾架飛船高速飛馳而過,後面則有更多的飛船在追趕它們。

這些飛船很快都飛遠了,只能從閃過的光線看出雙方正在交火,接著一些火花在空中爆起。雖然看不清最後的戰局如何,但是,有一個事實非常明顯了:有錢買貨,也要有本事帶走才行。

班叔小聲嘀咕著:“我算是知道那些太空垃圾是哪裏來的了,這根本就是大型黑吃黑現場呀。誒,看來走的時候得快點躍遷。”

出了空港之後的街道很蕭條,路邊和船體本身連為一體的小樓也都很骯臟,外墻不是畫滿塗鴉就是沾著顏色不明的液體和汙漬,偶爾有一兩家賣零七八碎東西的店鋪夾雜其間。

艾爾看到路邊建築物的陰影中有人在盯著他們,而且,偶爾出現在街角和路邊的人也都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掃視他們。

按照地圖上的標示,有幾個要避開的地區距離他們還有一定的距離,盡管如此,一行人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他們間或看到路邊有醉倒在地的人,這樣的人手裏依舊緊緊地攥著瓶子,嘴邊流淌著一些閃著熒光色的液體。他們身上沒有什麽設備或武器,就連衣服的口袋都被翻過來了,應該是躺倒之後被人搜刮得什麽也不剩了。

伊恩在公共信道裏告訴大家:“這是精神致幻劑。”

伊恩在波洛涅斯宮廷的時候就專攻藥劑學和法醫專業,他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是過量飲用了混合精神致幻劑的酒才最終“醉倒”的。

他告訴大家:“這類的精神致幻劑價格低廉,混合在酒精裏能夠加快代謝,讓人更快、更沈地陷入□□的幻境。但是,這些東西的後遺癥也非常嚴重,長期飲用會讓人的大腦越來越遲鈍,別說駕駛飛船,就日常動作也會出現不協調。如果不是失無可失或毫無節制,一般的癮君子也不會選擇它。”

走投無路到了何等境地才會讓人最終醉死在低廉的致幻劑裏?艾爾不禁想到。

“走吧。”伊恩和艾爾的私人通話信道中輕輕地說道。

艾爾“嗯”了一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後,離開了。

隨著他們往前走,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路邊亮著光的店鋪也增多了。再走了一段之後,他們覺得自己可能來到了一個商業區。隨著人流增多,帶給他們的則是另外一番沖擊。

整個宇宙不同星系、聯盟、帝國的人可能都匯集到這裏了,街上來往的人樣貌各異,操著各種大家沒有聽過的語言。

有些人穿著沈重的護甲,手裏拿著猙獰的改裝武器,讓自己武裝到牙齒;有些人則像在秀場,什麽奇形怪狀的東西都往身上穿;有些人臉上帶著面具,身上插滿管子,和自己的設備仿佛是一個整體;也有很多人戴著義肢——機械外骨骼有,純粹的機械義肢也有。

一個整個手臂都是機械義肢的人拿著一柄電磁□□,牽著兩個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是的,牽著兩個“人”。那兩個人在經過博博身邊的時候向他齜著牙,露出嘴裏細密又鋒利的牙齒,散發著惡臭的口水從他們的嘴角滴落。博博被嚇了一跳,趕緊跑到了班叔的另一邊。

路邊的店鋪就更精彩了,賣什麽的都有:裝備、配件、武器、地面交通工具等等,種類繁多,琳瑯滿目。

而且,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些被多數星球明令禁止的毒品店遍地都是,他們招搖地掛著巨大的全息投影牌子,上面列著各種聽過的和沒聽過的毒品名稱,同時還有“至純至真、水溶無形、檢測無蹤”等廣告語。

店裏門庭若市,有些人用巨大的密封箱在裝貨,往來之中也有很多AI在搬運和押送。

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的店主在班叔走過的時候伸手遞過一些樣品,示意他免費品嘗。班叔尷尬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伊恩說:“前面向左轉,再走過幾個街區就應該到了。”

海盜船附近沒有恒星,照明全是靠街區天頂上或者路邊的照明設備。就在他們轉進下一個街區的時候,艾爾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周圍的光線確實變暗了。而且,也隱約有音樂傳了過來。她放下了面罩,想聽得再仔細一些。

再轉過一個拐角之後,一大堆閃著紫色、粉色、紅色等暧昧色彩的全息投影招牌猛地出現在他們眼前。這些店鋪的投影占了半條街,只給行人留了中間一條小路。

投影上的形象無一不火辣撩人,如果只是虛擬投影如此也就罷了,但是,每家店的門口都站著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男、女,他們穿著露骨,極盡誘惑地撩撥來往路人的心弦。

艾爾震驚了,她趕緊加快腳步,想盡快離開這裏。她瞥了身旁的博博一眼,只見他一臉不滿地躲開一個穿著皮質緊身衣、帶著面具的妖艷女子伸出的手,然後向對方投去莫名其妙的目光。

艾爾此時此刻赫然認為:作個孩子,可真好啊!

這時,一個穿著華麗衣裙的女孩朝著伊恩走了過來,他感覺到了對方專註的視線,忽然,他覺得自己心底的壓力像再也關不住一樣,想要急於找到一個發洩的途徑,什麽也不做,只想享受片刻的安靜和逃避……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電光石火之間,伊恩開啟了自己的魂晶共鳴。瞬間,他的內心像是被滔天浪潮沖洗而過,煩悶之情煙消雲散,心神又清明起來。

對方也是一個心緒共鳴者!

伊恩的面罩已經收起,他用長輩責怪孩子的眼神看向剛剛來誘惑自己的女孩,擡起手輕輕地指了指她。那個女孩吐了吐舌頭,作出一副孩子知錯討好的可愛表情,轉身離開了。

最後,他們終於從這一片泛著靡靡之音的煙花之地走了出去,大家都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

當他們把喧囂的人群丟在身後,一進入酒店區,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到有些荷槍實彈的守衛在街上巡邏,四下一片整齊、肅靜。

雖然來海盜船沒多久,但是,他們已經把秩序和安全性掛鉤了。

伊恩給大家展示出了幾家酒店的全息影像圖,圖像從外圍建築到內部設施不斷變換著。

他一邊展示一邊說:“這幾家店都是勢力龐大的幫派開設的,他們承諾保護客人的安全。其他地方的店,如果發生襲擊,就要靠客人自己來應付了。”

博博和艾爾聽伊恩的話就聽了個過場,因為,他們倆被一家店吸引了全部的註意力——那家店有溫泉!

據說介紹信息說,酒店的主人非常喜歡家鄉高山頂的一池靜水,尤其喜歡在雪天於泉中飲酒,所以,他不惜大費周章,竟是在海盜船上用高規格全息投影和環境模擬設備覆制了飛雪溫泉。

“就選這家叫‘千年山’的酒店吧!”艾爾當機立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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